“你是說，你們準備去約會？”席泠確認道。

她見陳銳點點頭，便頷首，起身：“那我就不當燈泡兒了，先告辭一步。”

“我送你。”陳銳站起來相送。

走到樓梯處，席泠轉身看他：“你確認她是韓苗？”

“……”陳銳沒想到她突然這麽問，登時頓了頓，“應該是的，聲音完全一致。”

“你潛意識裏其實也在懷疑的。”席泠面色淡淡，好像說著平常話一樣，“不過，我勸你，話不要說太絕對啦，她到底是誰，我希望你能平和下心來，好好兒看看。”

“放心，我知道怎麽做。”陳銳點點頭。

“必要時，你可以把她帶給她姑姑韓子禾，也許韓子禾女士會比你更能確認她的真偽。”席泠建議道。

“我會考慮的。”陳銳心裏其實也已經有這個打算了，不過，在此之前，他還是希望接觸接觸“韓苗”。

……

送走了席泠，陳銳回到屋內，倚靠著房門，他撫額閉目，好半天，方才長嘆口氣：“為什麽沒有心動的感覺？難道……希望你們一定不要出事！”

……

“楚錚！過來！過來！”韓子禾在臥室裏叫著楚錚。

而正在廚房洗刷刷的楚錚聞聲，立刻揚聲應和一聲：“誒！媳婦兒！我就來！別急啊！我這就過來啦！”

接著便將油乎乎的手用洗潔靈快速洗凈，他也顧不得將手擦幹了，甩起兩只濕噠噠的大爪子，風一般飛奔到自家媳婦兒跟前兒。

“怎麽啦！怎麽啦！媳婦兒！是哪兒不舒服！”

“咦！我好得很呢！才沒有不舒服！”韓子禾註意到他那雙還在滴水的濕漉漉的手，沒好氣兒的將手邊兒的紙巾包扔給他，“趕緊擦擦！你這都把床單滴濕了！”

“嘿嘿！”被媳婦兒數落，楚大隊長也不介意，反倒美滋滋的將手擦幹，然後便一.屁.股.坐到他媳婦兒身邊兒，湊過去把下巴放到她的肩上，笑嘻嘻道，“媳婦兒，那你叫過幹啥？是想我了？”

“一邊兒呆著去！嬉皮笑臉的！”韓子禾輕輕地推他一把，見他不動，也不強求，說起了正事兒，“叫你自然是有重要的事兒啊！”

“嗯嗯！我聽著呢！”楚錚點點頭，親香媳婦兒一口，不等她嗔他，便眨巴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，很無辜的看著她，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。

這還讓她怎麽說？

韓子禾幹咳兩聲，將目光移向陽光明媚的窗外：“咳咳，我要跟你說的是，那塊兒芯片已經可以初步解讀了。”

“芯片？”楚錚的眼眸有些迷茫，顯然沒反應過來。

“就是那天晚上那聲尖叫之後，你帶過來的！”韓子禾提醒他。

“噢！是那個啊！”楚錚眼光漸漸地清澈起來，一拍大腿，“嗨！是那個啊！我這腦子！”

感嘆完，他又嬉笑著使勁兒的親了他媳婦兒小臉蛋兒一口，那勁兒大的，他倒是過癮了，韓子禾的臉頰都讓她親出紅色的痕跡了。

氣得她掄起小拳頭，一把砸在楚錚肩上：“跟你說正事兒呢！你能不能有點兒正形！”

“好好好！我正形！我嚴肅！成不成？”楚錚一見媳婦兒真不高興了，趕緊改口，為此，還特意將臉色調整到訓隊員的狀態。

可惜，這個狀態並沒持續太久，誰讓他面前站的不是一幫臭小子，而是他嬌滴滴、美嗒嗒、圓乎乎的媳婦兒呢！

“噗哧！”韓子禾讓他那張憋不住笑的表情，給逗笑了。

“你真討厭！”韓子禾連笑帶嗔的瞪了楚錚一眼，卻把一個楚大隊長給瞪得五迷三道兒，暈暈乎乎的！

呵呵，媳婦兒嘴裏的“你真討厭”，和說情話產生的.調.情.作用，對於楚錚而言，其實是一樣一樣一樣的。

“你到底要不要聽我說話？！”韓子禾讓他厚臉皮鬧的，只能使出殺手鐧了。

她一把用指尖兒捏起楚錚的耳尖兒，待確認他疼得呲牙咧嘴了，方才哼道：“你聽不聽話？”

“聽話！聽話！”楚大隊長抱拳討饒，不過旋即，他便擺出委屈的姿態，可憐巴巴兒的問她，“媳婦兒，話說，我不是一直都聽話來著麽！”

“呸！你又氣我！”韓子禾聽出他故意將她說的“聽話”給引申義了，登時加大了手上的力度，“你這個臭家夥，到底聽不聽我說正事兒？嗯？”

“聽！聽！聽！聽！聽！”楚大隊長像小雞啄米一樣，連連點頭，並向媳婦兒保證，“我這會一定不搗亂了！”

“呵呵，你也知道你之前在搗亂？”韓子禾似笑非笑地斜睨著他，手上並沒放松，當然，也沒再加勁兒了。

“媳婦兒，我錯啦！真知道錯啦！”楚大隊長仍舊那副可憐兮兮的求饒模樣，看得韓子禾忍俊不禁。

“真知道錯了？”

“真的！肯定比真金還真！”

“一定聽我說話啦？”

“一定！肯定！以及，必定！”

“哼！”

韓子禾甩開手，放開了他。

“來媳婦兒，辛苦了吧！我給你揉揉手，吹一吹，你手腕兒就不會酸啦！”楚大隊長狗腿味兒十足的拉起他媳婦兒的小手，就是又揉又吹，把他媳婦兒捧得，他媳婦兒自己都沒眼看了。

當然，楚大隊長認真起來，談起正事兒的時候，還是可以看的，咳咳，很有威嚴。

……

“媳婦兒，你這速度也太快了吧！”想起自家媳婦兒說的解密芯片的事兒，不禁真心讚嘆起來。

“你要是讓我用工作間的話，我的解密速度還會更快！”

韓子禾只要想起楚錚這廝竟然在工作間外加了一把大鎖，登時就氣的想給他兩拳！

“我這是為咱家老二老三好！你這人一工作起來就拼命，太嚇人了！這要真是把孩子累到……”

楚大隊長察覺到自家媳婦兒投來的目光，登時幹咳兩聲，改口：“咳咳，累到他們我心疼，可萬一再把你給累壞了！我還活不活啊！”

“哼！”韓子禾給了他一個“算你識相”的眼神兒。

“呵呵。”楚大隊長摸摸臉頰，又道，“我這就是為你好！”

“你別蹬鼻子上臉夠眼屎啊！”韓子禾不掩飾地表達對他這種手段的不滿。

楚錚尋思著，他也應該退一步，不然真給他媳婦兒惹急了，他相信。她是絕對能幹出那種把門鎖給砸開的事兒來的！

到時候，那動作，估計更大，萬一抻到她腰可就不好了。

於是，他向媳婦兒賣好兒：“那什麽，媳婦兒，這樣吧，咱倆來個君子約定，只要你答應，我就把鎖撤了，怎麽樣？”

“什麽約定？”

“你在下一次產檢之前，不進工作室；並且每次進工作室，在那裏呆的時間不要超過倆小時！每天進出工作室的次數不能超過一次！”楚錚一口氣說出自己的底線，他告訴韓子禾，“媳婦兒，你就別想著討價還價啦！這就是一口價，該不還價！”

“……”韓子禾也不是不講理的人，她做為一個母親，自然也知道應該以孩子為重，所以猶豫片刻，便點點頭，答應下來，“成交！”

“成交！”楚大隊長一見成了，登時樂得眉開眼笑。

“好吧，這回，媳婦兒你說這事兒吧！我聽著呢！”楚大隊長心滿意足之下，也正經起來。

韓子禾瞥了他一眼，道：“你看看這張紙。”

她遞給他一張小學課本大小的紙片，上面寫著兩三行字，而這兩三行字裏面出現的名字，看上去，很像代號。

“百靈鳥已經就位。”

“杜鵑即將歸位。”

“滄海出沒。”

楚錚輕聲念了一遍後，看向媳婦兒：“這是什麽意思？難道說是對方派來的，應該是三個人？”

韓子禾搖搖頭：“三個人只是這裏出現的，畢竟現在解密工作沒有完成，應該還有其他信息沒有出現。”

說完，她頓了頓，又道：“雖然百靈鳥和杜鵑都是鳥類，很容易讓人們將其歸為一類，可是……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，我總覺得這個‘滄海’可能更重要！”

“有道理！”楚錚思索片刻，將紙片折起來，放到上衣口袋裏，“敵人說不定就是利用咱們的一般心理，然後這麽設置的！若真是這個‘滄海’大不同的話，說不定，他是關鍵人物。”

“還有，你看這個。”韓子禾提醒楚錚，“這句話，‘杜鵑即將歸位’……這句話，應該是有兩種可能的，一種是她是敵方的人，為他們接下來的工作做準備；可也還有一種可能，那就是，這個人，有可能是他們的目標之一，而這句話出現，則是說明，他們已經有下手的時機和可能了。”

“我的意思是，你要是可能的話，最好派人看住席婷。”韓子禾也不知怎麽的，看到這句話，腦子裏就浮現出之前在市裏看到席婷的畫面。

“你是說，他們口中的‘杜鵑’，很有可能是席婷？”楚錚沒想到自家媳婦兒腦洞可以這麽大開。

“你不信？”韓子禾皺起眉來。

楚錚聞言，登時將頭搖得跟撥浪鼓有一拼：“不！不！不！不！我信！我真信！”

他在自家媳婦兒懷疑的目光中，訕笑兩聲之後，便摸摸鼻子，小聲道：“我就是好奇，你怎麽可能想到她那兒呢！”

“你難道忘記這芯片發生的時間啦？”韓子禾瞅他一眼，給提示，“還有，何凈和魏嫂子她們拍下的那張照片！你想想，那袖口圖章的出現，真是巧合？你再想想我跟你說的，在市內看到不一樣的席婷？”

“！！！”楚錚發現，他媳婦兒一說，這些線索被連起來之後，看起來果然可疑多了！

“該不會是李代桃僵吧？”楚錚一乎擼連，喃喃自語起來，“該不會她就是‘百靈鳥’吧？”

“她？她是誰？！”韓子禾敏銳的抓住了他話裏的關鍵信息。

不過這回，楚大隊長裝傻了：“嘿嘿！媳婦兒，你知道的！”

“關系機密了？”韓子禾點點頭，“理解！理解！”

她是知道好歹的人，不會沒完沒了問不該問的事情，這種事關保密條例的事兒，不用楚錚提醒，她自己也會遵守紀律。

“嘿嘿，多謝媳婦兒啦！”眼見自家媳婦兒這般善解人意，楚大隊長的心，就跟讓煦煦春風輕撫一般，十分美妙。

……

“鈴——鈴——鈴——”韓子禾和楚錚小兩口兒談完正事兒，剛要親密的聊聊天兒，韓子禾的手機就響了。

“這是誰啊！忒沒有眼力見兒了！”楚錚氣呼呼的低聲罵了一句。

就聽他媳婦兒說：“是陳銳。”

“怎麽是他？不是剛結束談話麽！”楚錚聽到“陳銳”倆字，就想起他之前那一聲“小姑父”，登時，全身的雞皮疙瘩就起來嚷嚷了。

“誰知道！不會是關於韓苗吧？”韓子禾說著話，接通了手機。

“小姑姑，我是陳銳。”陳銳的聲音不像之前那麽輕快，反倒是有點兒低沈。

“哦，是陳銳啊，有什麽事兒嗎？”被這個比楚錚還大半歲的人，一口一個“小姑姑”的喊，韓子禾猛然發現，她竟然沒那麽大反應了，好像已經慢慢習慣一般……唔，習慣這種同化力量，可真強啊！

“是這樣的，我想問一下，最近您有沒有聯系陳銘？”

“陳銘？有啊！之前我聯系不到韓苗的時候，就立刻給他去電話啦！結果他也沒接。”韓子禾反應了過來，“怎麽著，他有什麽事兒麽？”

“哦，應該……我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，我……”陳銳有點兒遲疑，不知道要不要現在就告訴韓子禾“韓苗”的不對勁兒，萬一“韓苗”沒有問題，是他多心了呢？

“陳銳，是不是韓苗？”韓子禾敏銳的感到，陳銘這麽吞吞吐吐，十有.八.九.是因為韓苗。

“小姑姑。”陳銳聽到韓子禾將話說破，便深深地吸一口氣，低聲告訴她，“韓苗好像不太對勁兒。”

“什麽意思？”韓子禾的雙眸登時睜圓，好像對她聽到之事感到不可置信一般。

“怎麽啦，媳婦兒？”一旁的楚錚見到她這樣，不禁嚇了一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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